她

此篇作品先有图片，再有文字。
图片：LeonPix
文字：雁南



我们的座位多半靠着墙，如果临着窗户，那就更好。我在墙壁上糊大张大张的白纸，老师也不管。拍毕业照以后，告示着我们一切临近结束。我把自己的大头照贴在墙壁上，旁边写两句挽联，说此人已死。此时也只有她的笑声给我多些生机。

她的头发非常长，在剪短发以前，她喜欢斜趴在桌子上，头发像水一样滩在桌面上，她歪着头看我，一只手垫在头发后面，形成一个非常舒服的假寐姿势。而我端坐着，即便说着笑话，也是直直地往前对着老师。我的书桌上有两支笔，一支有墨一支没有，有墨的我拿来写字，没墨的我用来转――那时候我们很流行“转笔”，就是用各种招数让笔在指间旋转――真真是“妙笔生花”。

她常常央我教她，包括如何做语文考卷，以及转笔。我很乐意。但是我始终都没有习惯转过头去看她。夏天就在那一声声的蝉鸣和她一声声的笑语中噌噌走过，秋天来了。我每日端坐着，脸对着老师。我等待她斜趴之后直起身来，长发舞动，发稍抚过我的脸颊，仿佛在操场跑步时，风里那些低低的树枝上的叶子，一片一片在我脸上。